Akari小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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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ven/Talloran】run away with you

*纯情小情侣,学生paro,OOC有

OK?↓

 

这是高中二年级学生James Talloran的一个平静的清晨。

走到自己的课桌前,他盯住桌面沉默片刻,轻车熟路地从书包中掏出手帕,把桌面上以红色颜料写就的“杂种”,“书呆子”细细擦干净。期间有针扎般不怀好意的视线戳着他的脊背,旁边的几个女生吃吃笑着,似乎在以他的狼狈作为新一天首个活跃气氛的话题。

他仍旧一言不发。

之后他检查自己的桌洞,前天晚上忘记带走的书本早已如他所料地不翼而飞。于是他惯例地先去查看垃圾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后他挠了挠头,走向卫生间。早已被打湿的课本和笔记本躺在水槽里,以蓝黑色钢笔写下的工整笔记被晕成了大片无法辨认的墨痕。他想,这可能会有点麻烦了,他又需要再次去找老师借讲义来补全这部分笔记。

真希望他们能至少别碰我的笔记本。他苦笑,不过就算如此哀求,恐怕那群以看到他难堪样子为乐的同学只会更加起劲地破坏他所珍视的东西,还是别表现出什么为好。

他清楚因为血统或是不合群的性格或是沉迷于书本的生活习惯,再或者别的什么,他在这个班级的地位是最底端的取乐对象。起初他也曾哭泣,也曾叫喊请求他的同学们放过他,但当他意识到这一切都只会为他的同学们欺凌他的乐趣添砖加瓦之后,聪明的Talloran就再也没有表示过反抗甚至露出一点困扰的表情。他平静地承受所有欺凌,用长袖衬衫遮住手腕上的伤痕,书包中常年备着数块干净的手帕与纱布和创可贴。

他想,如果他无力改变被欺凌的现状,至少沉默可以成为他尊严最后的遮羞布。

但有人并不这么认为。

 

他回到教室时注意到自己放在桌上的书包已然不翼而飞,在心中暗自抱怨今天这群人还真是有闲心之后,他再度翻检垃圾桶。正当他费力地移开某个沾满污泥的废纸箱时,背后有谁拍他的肩膀。

他下意识地一个激灵,这通常意味着下一秒有谁会将他毫无预兆地打翻在地,踩碎他的眼镜或者拿烟头烫他的手背。但没有,背后是个绿眼睛的男生,似乎是隔壁班的。他端详男生的面孔,花了几秒钟便想起这个男生叫Draven Kondraki。

他对这个长相有几分帅气的男生相当有印象。男生的父亲是学校有名的暴脾气体育老师,本人也是学校足球队的主力,还是不少女生的梦中情人,理应是跟他这种人永远不会扯上关系的明星人物。

而这位明星人物正皱着眉露出有几分尴尬的笑容,把一个带着脚印的旧书包递到他的手上。

“我看到他们似乎在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就过去把这书包抢过来了,呃,我说,你也应该偶尔表示一下不满不是…”

Draven似乎正在小心翼翼地挑选措辞试图安慰面前的少年,而Talloran只是奇怪为何对方会注意到自己,又因为什么会帮自己。难道是他所申请的大学需要什么见义勇为事迹材料?那也没必要通过对一个没人会注意的可怜虫施以援手来获得。Talloran思考片刻终究还是无法得出结论,于是他接过书包,露出他所习惯的温和笑容轻声道谢。

“谢谢你。只是我想问下,你为什么要帮——”

“——这需要理由吗?那些家伙很混蛋耶。”

Draven干脆地如此回答。他将视线下移到Talloran的双手,然后倒吸了口冷气。

接着他捏住Talloran骨节分明白皙却沾了泥污布满伤疤的双手,把他拽到卫生间细细清洗他指缝间的脏污。期间他直视Talloran的双眼,一字一句说:

“你从来都不应该被欺负。”

Talloran从未听到过如此的阐述。校园欺凌是广泛存在的,而他恰巧成为了受害者,他甚至没有怀疑过这一事实的合理性。而现在一个比他高出接近十厘米,一头黑色卷发,面容阳光帅气,地位还处在学校金字塔接近塔尖的少年握着他的手对他信誓旦旦如此宣言,他甚至无法确信这一场景的真实性,几乎想要用力掐自己的脸颊让自己醒来。向Draven再度道谢后,他拎着包匆匆赶回了自己的班级。

而Draven在Talloran离开后独自倚靠在教室门口,努力按压胸部来试图使狂跳的心脏冷静下来。

 

Draven默默注视这个安静内敛的少年已经有许久了。

从入学那天起,他便留意到学校的化学实验室有个新生在替老师打下手,他好奇为何新生有能力进入那个通常只有教师才拥有出入许可的实验室,于是向父亲打听,得到的结果是那个名叫James Talloran的学生在进入高中前就已在全国性的化学竞赛中取得了相当出色的成绩,在别人都紧张备考时便获取了这所有名的高中的入学资格。Draven那时莫名地对这个少年起了几分敬意,他本就佩服头脑聪明的人,更何况偶然间他瞥到的少年做实验的模样是那般投入到令人动容。

Draven自此便常常有意无意地经过实验室的门口,看那个亚麻色头发海蓝色眼睛的瘦小少年专注于手上的烧瓶和试剂,间或一丝不苟地在实验记录纸上写下什么。不知不觉间他常常会看的入了迷,少年聚精会神的侧脸如同一幅完美的艺术作品。

而不久后他便意识到他的少年在班级中正处于某种相当尴尬的境地。“书呆子”向来不是什么受欢迎的角色,常常缺课为竞赛和实验做准备的Talloran更是因为特殊的作息和孤僻内向的性格而受人侧目。Draven曾在路过隔壁班的门口时看到数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正把Talloran按倒在课桌上,一个拽住他的头发,另一个拿黑色马克笔在他的脸颊上肆意涂抹污言秽语。他想要冲进去制止这种暴行,却在瞬间犹豫了,他看到了施暴者刀子般剜向他的眼神,其中的意义是如果插手其中你也将成为下一个受害者。而他清楚,自己一个人的武力定然比不过数个惯于施暴的高中男生。

Draven垂着头快步离开那个教室的时候感觉简直像极了自己也成了施暴的混蛋。

他闷闷不乐许久,暗自策划如何将少年从被暴凌的泥沼中拉起,却始终想不到好的主意,而Talloran的态度已经从起初的试图反抗到了后来的如同木偶般任凭摆弄,无论受到怎样的对待他只是沉默地将自己的失物收起,无视一道道看待异物般射向他的目光背起书包前往图书馆或是实验室,仿佛从未受过打扰般沉浸入自己的世界。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于是他在那个清晨从别人的脚下把Talloran的书包抢来,递还到正在垃圾堆里翻找失物的少年手中。

他第一次直视令他魂牵梦萦的少年的眼睛。海蓝色,平静的像水,从其中读不出半点委屈和不满,布满裂痕的眼镜片也挡不住那双眼睛中的光芒。他想,James Talloran无疑是会发光的矿石,尽管被遗弃于泥沼中沾了灰尘也无法掩盖那个少年本质中的闪耀之处。

他清楚地感受到立于少年的身前时,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他用宽大的运动服袖口遮住半张脸来掩饰自己面颊浮上的潮红,他不知道为何注视那双眼睛会给他带来如此的不安和隐约的兴奋。

但他所能确定的只有一点。他绝无法容许James Talloran再受这般的欺凌。

 

但Draven并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如果仅以一人的力量定然无法颠覆这一切,而他也找不到其余的同伴。之后他想起了父亲,身为教师的父亲或许能做到些什么——可他不敢让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察觉到有关他性向的半点蛛丝马迹。

终于Benjamin Kondraki还是留意到了儿子近几天持续的坐立不安,他关切地开口询问,得到的却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于是他锲而不舍地敲儿子房间的门一次次追问,最终收到的答案是“一个有些在意的同学在受到欺凌,不知道该如何帮上对方”。

是谁?老Kondraki继续追问,却怎么也得不到确切答案。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他无疑会给出“怂什么怂上去揍他丫的”这般的建议,可他不愿让儿子承受受伤的风险,于是他沉思后表示:

“我这儿有枪,你可以拿着去吓唬吓唬他们——比划一下就行!可别搞出什么麻烦来啊小兔崽子。”

Draven惊讶于父亲没有直接粗暴地建议他选择最简单直接的解决方案,但他还是婉拒了父亲所提供的威吓道具,这对于高中生来讲有些过于吓人了,更何况他不愿让Talloran认为他是跟那些以拥有枪支和与黑社会扯上关系为荣的家伙们一路的混蛋。

于是他仍旧没想到什么有建设性的方法。

第二个注意到他不对劲的是他父亲的同事,也是他的班主任Clef。笑起来如同柴郡猫的男人在倾听了他的烦恼后毫不客气地大笑,用力拍他的后脑勺说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你的姓可是Kondraki,想想你那个傻瓜爸爸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办。

父亲?他恐怕会无视一切的武力差距冲到人群中单打独斗救出那个他所注视的人。

——自己为什么不行呢?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Draven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那是JamesTalloran,是一年多来他所心心念念的独一无二的少年,而少年经历的是毫无道理单方面的欺凌,他从不应该接受这一切,而他如同接受加进早餐牛奶的一勺麦片,接受一次比平常多几道题的数学作业般轻易地把这些全盘接受了。如果他不做些什么,一切都不会有改变,Talloran会生活在暗无天日的角落中无法抬起头直到毕业,再之后?他们将形同陌路再无交集。

他必须做些什么。不管有多大的风险,他都必须做些什么。

——毕竟他的姓可是Kondraki不是?

 

午后。上课铃还没有响,Talloran走进教室,仍旧毫无意外地看到自己的书包被悬挂在风扇的扇叶上,课本杂乱地散落在地。桌上的涂鸦这次成了“有本事就自己把包拿下来啊,小矮子”。他试图踩着椅子取下包,却意识到自己的椅子也已无影无踪。

他突然有些想哭,久违地想哭。或许是前些天那个叫Draven的少年一句“你从来都不应该受欺负”让他的心态有了某些微妙的改变——这不是好事。他努力忍住即将溢过眼眶的泪水,试图把课桌搬到风扇下方。

然后有谁冲进了他们的教室。

讲台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Draven Kondraki将拳头重重砸在黑板上,瞪大的眼睛渗出血丝。方才还一片嘈杂的教室瞬间寂静了下来,Draven环视四周,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可怜地被悬挂着的书包上,指着书包如同一只方才苏醒的狮子般沉声吼道:

“那他妈是谁干的?给我拿下来!”

“你是哪来的野种敢这么说话?”

迎上去的是平日在班中格外嚣张的某个男生。Draven面对那男生的拳头毫无恐惧之意,流利地抽出了藏于背后的西洋剑格挡于面前。一闪的冷光中男生被吓的后退几步,嘴上却没有放松:

“你觉着拿个铁疙瘩很厉害了?”

唰。剑锋劈开空气指向了男生的鼻尖。那男生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哆哆嗦嗦地退后,爬到椅子上把书包取下送到Draven的面前。

“给James Talloran道歉。”

然后Draven这么说。他仍旧手持长剑,面露凛然之色。

“你们这群人应该明白,没人生来就值得受到那种待遇,说到底这只是一群蠢货在嫉妒比自己聪明的人——Talloran把所有都忍了下来!被泼脏水,被咒骂,被殴打,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人该受的苦!James他是好样的,他比你,你,还有你……”

他拿剑尖点向几个常常带头欺凌的男生的方向。

“都有种的多!”

“……妈的弟兄们,把那小杂种的剑给我抢下来!”

Draven料到了会有这般的展开,况且他本也不擅长剑术,只是从父亲那里偷拿来了西洋剑。他甚至没有计划当剑真的被夺过之后他要如何处置,他只是想要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震慑那些欺凌者,帮上Talloran的忙。

但他没料到的是当那群人蜂拥而上时Talloran从课桌抽屉中取出什么投掷到了那群人的方向,呛人的烟雾瞬间弥散开来,一片迷蒙中他看到Talloran似乎在向他做手势示意他赶快离开。

他冲到Talloran的身边,他抓紧他的手腕。

他们飞奔出了教室。

 

上课铃响了。Draven没有停下脚步,Talloran也没有。他们很快便与身后追赶的几个男生拉开距离,又与数个叫喊着他们名字的老师擦肩而过。他们穿过走廊接着跑下楼梯,把试图阻拦他们的保安也甩在身后。Draven甚至不清楚他们奔跑的目的地,但此刻他正抓紧自己喜欢男生的手腕漫无目的奔跑的事实已经让他心花雀跃到没有仔细思考的余地。

于是他们跑出了校门,顺着门前空旷的下坡路一路飞奔,午后的阳光明亮到晃眼,干燥的空气灌入他们的肺部,他们肆无忌惮地大口喘气,汗珠顺着肌肤滚落沾湿衣领。终于,他们在奔跑中精疲力竭,Draven先来了个急刹车险些把Talloran带倒,他们踉跄着站稳尔后蹲坐在街边,二人面面相觑,而Draven依旧紧抓着Talloran纤细瘦弱布满灼伤和划伤的手腕。

“……太乱来了。”

Talloran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开口。Draven随后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出格,他红着脸低下头。

“呃……可,可能反倒给你添麻烦了,我是说……可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

他结结巴巴不知如何解释。Talloran注意到他眉眼间的窘迫,露出腼腆的笑容抚摸他的后背。

“没关系,不如说谢谢你。非常感谢你,从来没人愿意这样为我站出来。”

“那是因为你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未经思考地,Draven如此脱口而出。数秒后他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脸颊红到了耳根。他将头埋进双膝间一时发不出声音。Talloran显然也愣住了,他回想这个大男孩在与他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中不能说不反常的种种表现,以理科生的清晰思维逻辑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那,那个,我知道这可能很奇怪……这太奇怪了,但我……”

Draven小心翼翼地抬起脸,语无伦次试图说明自己的心情,却感觉自己无论怎么说都只能是越抹越黑。他话说到一半便咬了舌头般说不下去,躲躲闪闪的绿眸子却刚好与那双平静似水的蓝色眼睛对上视线。Talloran依旧带着平静温和略带羞涩的笑容,他以手掌覆盖Draven粗糙的手背,安抚般在他耳边低声说:

“没关系,我想这并不奇怪,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互相了解。”

“……你愿意给我时间吗?”

Draven的声音略带了掺杂惊讶不安与喜悦的颤抖,他抑制住想要抱紧面前少年单薄的肩膀的欲望,这么轻声询问,于是Talloran直视着他肯定地用力点头。

两个少年在明亮到灼人的阳光下,在漂浮着灰尘的街头,在光明正大逃了课的午后紧紧拥抱,其中一个的身体遍布伤痕,而另一个满头烟灰,但在他们上弯的嘴角与眯起的眼睛中洋溢的是毫无疑问的幸福。

这是只属于他们的故事的开端。

在未来比许久更久的时光中,他们终将成为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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